哥谭雨夜-《漫威魔法事件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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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手是谁?
他的双手放在方向盘上,思考着这个问题。
他知道的比哥谭警局多一些,安装在东区的隐蔽摄像头接入监控系统之后曾经拍摄到一个模糊的苍白身影,那个身影符合他对凶手的侧写——他从来不会告诉莱丝莉·汤普金斯医生,有好几个摄像头对准了她的那间名叫“托马斯·韦恩纪念馆诊所”的小诊所——从案发现场留下的证据来看,凶手的手掌大小与身高都说明那是一名十岁孩童,但他不认为一名十岁孩童能够悄无声息地制服两名携带武器的成年人,即便其中一位因为罹患痢疾。他现在唯一能够确定的是,那名凶手受了伤。
蝙蝠车内搭载的语音提示打断了他的思考。
“进入全息影像,二区。”
“进去全息影像,一区。洞穴墙壁。”
“阿尔弗雷德,我在核心区。蝙蝠车提示这有个全息影像,但我什么也没有看到。”
韦恩庄园管家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的身影出现在蝙蝠车前方。“因为我刚刚把它上传上来,还没来得及同步到你的设备上。现在呢?”
“很清晰。”布鲁斯·韦恩跳下车,“尽快同步,我很快就要离开了。”
“我能在一秒钟内处理好。”真正的韦恩庄园管家走了出来,关闭了全息投影,“还有,韦恩少爷。里弗斯女士给你打了两个电话,她听上去有些……嗯,疲惫。”
“夏洛特。”布鲁斯·韦恩没有回头,径直走向蝙蝠洞中心。他需要查看那条录像。“替我送她一份珍贵的礼物,上面写‘我最真挚的歉意’。”
“从上个月你和朋友们的温泉周末那件事开始写吗?”
“这件事让她更伤心吗?”
“我的悲伤检测器最近一直故障,但我敢打赌,这些让她一样伤心。不过考虑里弗斯女士大概已经习惯被晾在一旁的话……”
“我相信你有更优秀的判断力。”
“优秀的判断力需要你决定用在哪里才能发挥作用。问题总得一个个解决,布鲁斯少爷。”阿尔弗雷德走上去,看着数个大屏幕上显示的档案。那些现场拍摄的照片令他深吸一口气。那个身影今天曾经出现在莱丝莉·汤普金斯医生的托马斯·韦恩纪念馆诊所附近,当被害人亨特出现以后,那个身影就消失了。“你还在追踪他?”
“有太多反常识的细节,阿尔弗雷德。我追踪过这名杀手可能犯下的所有罪行,除了最初一些可能被当做帮派仇杀掩盖的案件,我几乎可以看到他的心理活动。最开始是三个月一起,然后是一个月,最后是一星期。他越来越熟练,他的手段在升级,阿尔弗雷德,他杀死的每一个人都背负着命案,包括刚刚假释的罪犯。他在制造恐怖震慑罪犯。”
“或许他是在模仿你,布鲁斯少爷。”
“这个玩笑并不好笑,我不会用这样的手段。”脱下面罩的布鲁斯·韦恩坐在座椅上,锁紧眉头,阿尔弗雷德适时端来一杯热咖啡,仿佛没有听见布鲁斯·韦恩关于即将出发的宣言。不加糖、不加奶,咖啡因含量足够支撑一个人在夜晚继续活动。布鲁斯·韦恩表情平静地举起杯子喝下,仿佛他的舌头并不充当提供味觉的角色。“我不明白,一个十岁的孩子有什么犯罪动机,也不可能有能力完成这些行动。”
“人类或许做不到,但这个世界上不止有人类。你还记得堪萨斯州农场坠落的空降舱吗?近海打捞行动已经有了结果。在那位会跟鱼说话的朋友的帮助下,深潜器已经探测到了那个航天器的坐标,还拍下了照片。据我所知,这并非人类已知的航天器种类,或许你应该向那位朋友请求帮助,至少是询问。或许哥谭有个没有接受过多少教育的外星人正在满地乱爬。”
布鲁斯·韦恩看着屏幕上刚刚被调出来的照片,“不,这个航天器和氪星人没有任何关系。”
“为什么?”
“氪星人不会使用罗马数字Ⅷ。”他指着屏幕上那个航天器画面说道。那是一个巨大的容器,看起来并不像人造航天器,而是使用某种他不了解的材料科技制造的,即便穿过大气层也没有给这个容器带来严重损伤。他开始思考地球上是否有某个科技集团能够制造出这样的东西,或许只有在容器打捞上岸进行分析后才能得到。
阿尔弗雷德耸耸肩。“这可真是好消息。你打算怎么做?”
“我要回一趟现场,这次我会带更多设备。”
“我问的是,你找到他之后要怎么做,布鲁斯少爷。”韦恩庄园管家说道,“你打算把他送进黑门监狱还是阿卡姆疯人院?”
这个问题扼住了他的喉咙。
“如果他符合推测的话,那么说明他需要教育。在我看来他似乎很有决心。”
“他不合适,我会有更好的人选。”布鲁斯·韦恩冷漠地打断管家。他登上蝙蝠车,“我会作出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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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把丑陋的刀。
这把刀正插在一个女孩的喉咙上,她赤身裸体地躺在满是积水的小巷里,身上满是施暴的痕迹。他知道她很快就会死去,涌进肺部的血液会让她窒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知道,但他仍能做出判断。她快要死了,就在两分钟后,就如他在梦中看到的那样。所以他拔出插在她喉咙上的刀,插进那个仍趴在她身上的那个男人的耳朵里,那个男人的身体突然绷直、颤抖,最后死去。就如他预想的那样,这是神经中枢受损的症状。他看着女孩逐渐失去生命的眼睛正看着他,稍稍思考了一会,他才把那个男人推开。他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要这样做,本能告诉他要阻止这件事,于是他就这么做了。
他蹲在女孩身旁,看着她赤裸的身体。
伴随着他的靠近,他身上腐烂血液的恶臭挤压着她最后的容身之地。从街道上向这里蔓延的昏暗光线足以让他看清所有细节,包括女孩身上所有施暴的痕迹。他天生就懂得人体生物学,他看着她仅仅是因为好奇,除此之外没有一丝愉悦。温暖的雨水从高处的屋檐上下坠,砸在他的头上、顺着漆黑的长发往下滴落,同时也在缓慢洗去女孩身上的血迹,惨白伤口暴露在空气里,他能看到卷曲皮肤伤口下粉红色的肌肉组织。她在颤抖,过量失血剥夺了所有力气,她再也无法咳出肺里的血了。她弓着腰,双眼紧盯着他的脸。女孩看着他黑夜般的瞳孔,视线逐渐涣散脸上却浮出笑容,像是看到了什么美丽到极致、能让她忘却痛苦的东西。
很显然,她认出他了,即便她从未见过游魂。
她死了,就和他走进这条小巷前看到的那样。他无趣地挪开视线,没有感受到内心深处存在任何怜悯,她已经死了,只是一块正在腐烂的肉。他拔出那把刀,重新拿起放在一旁的头颅,这颗头颅原本的主人名叫亨特。游魂对此感到遗憾,时间太过紧张,他没法在这颗头颅的主人的身体上造成更多可怕的伤口。
他知道自己需要这把刀,正如他知道如何取出子弹。
嵌进背部的子弹不会影响接下来的行动,枪伤已经愈合,奇迹般合拢的皮肤和肌肉将子弹包裹在伤口里,但伤口里的织物碎片引起的炎症反应令伤口微微发热。这是他的身体在持续对抗感染——他披在身上的东西与其说是衣服,不如说是披风。这是他从自己遇到的第一位暴徒的尸体上剥下衣物。他并不感到寒冷,也不是为了遮掩身体,只是为了避免自己惨白的肤色在黑夜里太过醒目——如果要面对更高强度的行动,这枚子弹就会在运动中造成阻碍。中弹这件事对游魂来说并不少见,每一次行动都面临着风险,尽管他知道枪械的运作原理,知道子弹的飞行速度和脚下这颗行星的自转对子弹飞行轨迹施加的影响,能从空气中品尝出击发药和发射药的成分,但每一次行动他所面对的不只有一个敌人,也不只有一把枪。有时候他不得不对人类生命力的顽强表达赞叹,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在被拽出肠子以后还能开枪。
他必须取出身体里的子弹,只有这样他才能更好地杀人。
现在,他必须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
游魂放任自己的思想浮起、升到半空,诸多幻像如同海浪裹挟的镜子碎片拍打在可能性的沙滩上。太多了,这些都是干扰,他只能从中找出能够成为现实的一种。正如他知道自己能够轻易理解其他人无法理解的事物本质,他知道自己能看到未来的许多可能性。他的身体不自然地微微颤抖,脊背上的子弹散播的痛苦沿着脊椎向上蹿升。游魂知道自己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这里很快就会被发现,一直追踪他的人很快就会到来。他看到一个戴着眼镜、脸上因为过度劳累布满皱纹的短发男人,穿着深蓝色的夹克,那件衣服上印着四个巨大的字母;另一个男人仿佛最深沉的阴影般紧贴着墙壁,塑造成蝙蝠的面罩下露出的嘴唇紧紧地抿着,其他人似乎无法看见他。
那个阴影般的男人让他有些不安。
这座城市被诅咒了,当游魂从海底爬出来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座城市里恶毒的空气和有毒的水流都充斥着犯罪,腐败与黑暗深入每一块土壤,每一处没有被照亮的地方都在发生着犯罪,每一起黑暗中谋杀都在喂养着这头名为城市的罪恶。但那个阴影里的男人,将自己浸泡在这座城市的罪孽里无法自拔。
起初他只是简单地杀死罪犯。
但没有什么用,他们疯了似的追捕他,然后他开始杀人。随着尸体越来越多,他发现暴徒们开始感到恐惧,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向自己的同类施加暴力,但当这个他施加的暴力越过某条界限之后,暴徒们就开始产生恐惧。后来游魂意识到这座城市里,有个人正在做和他几乎一样的事。他从被人遗弃的宣传纸(报纸)、暴徒之间的交谈和住户家里的视频传输设备了解到这个人真的存在,而不是某种街头传说——他仅仅用了这个行星的几个标准天就完全掌握了三种语言——游魂咧开嘴,朝着那个梦魇般的男人未来将会站立的地方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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